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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父亲

1998-06-03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巴黎——虽死犹生,F·密特朗仍给法兰西制造梦幻。

有关这位前总统的事业及两任总统期间(1981-1995)的事迹的著作已出版了3200多本,传记出版了50部,这些书大多是在1996年1月他过世后出版的,尽管如此,也不能满足人们对这位充满了复杂、矛盾、神秘和智性性格的前总统的好奇。密特朗是这种神秘氛围的始作俑者。1970年他确认了他非婚生的女儿,但是法国人一直到1994年才揭开她的面纱。人们是在他不久于人世之前才明显地从一张密特朗与之合影的照片上得以辨认的。他给这位年轻的女儿留下遗嘱,让其母与他的遗孀及他的两个儿子一起参加他的葬礼。他们遵嘱行事,令许多法国人大为震惊。

现在,是平欧特(Pingeot)人生的一次转机,一部揭露密特朗生活的另一面——一位神秘的父亲——的小说《第一部小说》今年4月份得以出版。作者认为这既非一部自传,也不是什么浪漫曲,但书中女主角阿格莎及其父之间的鲜活的关系真实到无以虚构的程度。而将此书献给她以前的父亲,的确恰如其分。

“人们记叙自己的生活,总是有些变形,”她在接受电话采访时说。“当一个人阅历已半,我确信他写小说不必再从基本的素材开始。但是,作为第一部小说,它的单纯必须缘于生活的经验。这是一种更可信赖的方式。”

毋庸多怪,她需要被人了解,尽管作为初尝此道者,“而到了我的第五部小说出版才会有此可能,”她说。至少此时此刻,当她的书名被排在LeMonde出版社的首页,当她的倩照被刊发在《小说观察》的封面,当她受到周日晚间“公众”节目的幸访——一个大众电视节目,人们对可爱的前总统之女产生兴趣得到最简单的证明。

至于小说本身,阿格萨在书中对她父亲的怀念诉诸文字后最接近人们对其父的探索。

“他已年迈,但在从政和道德为人上,他是她所了解的最年轻的人,”平欧特写道。至于阿格萨的双亲,她写道,“他们长期相爱,未婚,各自生活在自己的生命里,但互爱互恋胜于一切。”

有关阿格萨的描写在许多方面揭示了她(即平欧特)与其父的亲近:“父亲与女儿形成的亲密搭档最易令人心悸,不仅在外人看来如此,就连家人也是。他们间神交默契,不须一言:沉默足矣。他们是独立的存在。”

但父亲仍溺爱其女,“他爱其轻柔,爱其任性,爱其难捺之美。”平欧特写到其小说的两重性,“他看看她,妒忌的与占有并存,他称颂她。”

的确,密特朗被她的光彩照人和美谈善言所吸引,那时正上高中的女孩已能与之谈论政治、哲学和文学。平欧特还说,她幼时他常光顾于她的住地,“他在那里是全天候的。”她说,“这似乎是矛盾的,但是他确实全部在那里,不只是理智上的关注。”

在《第一部小说》里,无论何时,只要阿格萨需要父亲,他的形象就会出现,但他不是那篇故事的中心,那中心主要被安排在jeunessdoree,或金色的青年时代,巴黎的左岸,像平欧特一样,书中主人公阿格萨和她的男友维克特努力工作,学习,但维克特去伦敦深造时,与一位老女人堕入爱河。那时他已离开,阿格萨忍受了这挫折(正如平欧特在12岁时所做的那样),改变她对生活的看法。

小说的编者B·麦莱特把这部书和萨冈18岁即1954年出版的小说《你好,忧愁》(BonjourTristesse)作了比较。她写书时还听到了西蒙·波伏娃和玛·尤瑟纳尔的回声。到目前为止,J·Savigneau是唯一对此书业已置评的评论家,而且她也把她与波伏娃和尤瑟纳尔作了权衡。这部小说体现了“今天的青年人抱负远大的雄心”,她写道,“一种满含情节的叙述之声,以其各种优势追求许多角色。”

现在,平欧特从事哲学研究,她的首部小说的出版是她试图确认自己身份的至关重要的一步。直到她20来岁时,她回忆道,她还生活在“幻影”当中,只能与她最亲近的朋友分享其父身份的秘密。自从《巴黎竞赛画报》刊出了她与密特朗的照片后,她说,她成了业余摄影师的目标。“这是可怕的、羞辱的、无法忍受的,”她说。

在她即将出版她的首部小说时,她甚至考虑用一个化名,但她拒绝了这个主意,包括鼓励媒界试着发现一个真实的作家。“无论如何,它是我的真名,”她说,“我有权利这样做,我不想歪曲此节,我看不出我何以不能以己之名正常地生活,我无须隐瞒这些。如果我写了,为什么不使用它?这是我的身份。”

另外一层理由,她认为她的父亲将会因此书而骄傲。在此期间,密特朗的历史地位仍有许多待定之处,她已回报了他的骄傲,以对他的描述,至少是间接地把他刻画成一个慈爱的、忠实的父亲。“我已想到这部书将成为对他的永恒的回忆的最杰出的方式。”

而且,在准备承担这部小说的风险的时候,平欧特不准备面对她所担忧的成为业余摄影师追逐浊浪中的牺牲品。她因此离开法国,到乡村去写她的第二部小说,她的编辑也将不好找到她。“我进入‘放逐’以逃避一切,”她说,“我会回来的,但何时回来,说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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